母女3人離奇出走,美國警方:從未見過如此不寒而慄的案件

2018年8月13日凌晨,尼科爾和莎蘭·沃茲出差歸來,兩人是閨蜜和同事。

她們都在科羅拉多州弗雷德里克鎮的一家公司任職,當獨立銷售代表,推銷健康營養品。

飛機原定在8月12日晚上11點降落,卻晚點了兩個多小時

凌晨2點,尼科爾開車送莎蘭回家。分手時兩人約好,上午9點,尼科爾陪莎蘭去醫院做產檢。

33歲的莎蘭已懷孕15周,這是她的第3胎,之前她生了兩個女兒:4歲的貝拉和3歲的塞西。

然而,當天上午,尼科爾卻一直聯繫不上莎蘭。

離奇失蹤

對尼科爾的幾十番通話和短信,莎蘭沒有任何回覆。

莎蘭不僅沒去做產檢,還錯過了公司的一次會議。

中午12:10,尼科爾去莎蘭家找她。

莎蘭的那輛雷克薩斯還停在車庫,她平時穿的鞋子擺放在門前,這一切似乎都顯示她在家。

尼科爾知道她家大門密碼鎖的密碼,但發現門從裡面鎖住了,進不去。

尼科爾擔心莎蘭在家暈倒了,急忙聯繫莎蘭的丈夫肯裡斯·沃茲。

肯裡斯與莎蘭同歲,是北卡羅來納州老鄉,2012年11月結婚,婚後搬來科羅拉多州,兩人一向非常恩愛。

肯裡斯正在科羅拉多州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氣公司上班,是一名油田操作工。

他回答尼科爾:莎蘭雖然有糖尿病,但從沒暈倒過。

尼科爾慌了,一邊催促他趕快回家,一邊報了警。

下午13:40,一名警員趕來莎蘭家查看。幾分鐘後,肯裡斯開著公司的卡車,從油田趕回家。

肯裡斯打開門後,家裡一個人都沒有。

肯裡斯說,他早上5:30出門上班,莎蘭和孩子們還在床上睡覺。她醒來後,可能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了。

既然大門反鎖,那麼她只能帶著女兒從車庫離開,但車子卻沒開走。

而且,莎蘭為什麼會離家出走?

肯裡斯告訴警察,凌晨2點,妻子到家時,自己睡著了。早上5點,他醒來後,告訴身邊的妻子,想要和她分開,還談到要賣掉這個房子。

莎蘭哭了,說自己會搬到外面住,但沒有說去哪兒。

但是,警察發現,莎蘭的手機、鑰匙、證件、錢包、結婚戒指,通通都在家裡。

警察通過隨身記錄儀,把這些疑點都拍了下來。

次日,聯邦調查局和科羅拉多州警局進行聯合調查。

疑點重重

莎蘭和兩個女兒離奇失蹤的消息,很快傳遍整個科羅拉多州,引起媒體的廣泛關註。

肯裡斯頻繁接受媒體採訪。他說,知道這起案的人越多,找回妻子和女兒就越快。

鄰居們在接受採訪時,也交口稱贊肯裡斯一家;肯裡斯體貼顧家,是一名“理想丈夫”“模範父親”。莎蘭漂亮熱情,在鎮上小有名氣;夫妻恩愛,家庭和睦,是完美的一家四口。

確實,他們一家符合美國白人典型中產家庭的形象:住著400多平方的大房子,夫妻都有體面的工作,收入還不低。

莎蘭年薪8萬美元,還有銷售提成。由於她的業績很出色,公司經常獎勵她去海外免費旅行。

肯裡斯年薪6.4萬美元,另外,石油公司有各種福利、津貼。

莎蘭一直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,經常在社交平臺上展示她的好車、大房子、兩個可愛的女兒、一個體貼帥氣的丈夫。

這樣的人怎麼會離家出走、蹤跡全無呢?

莎蘭的同事、朋友、家人和當地居民都行動起來,四處尋找母女三人。

美國聯邦調查局也出動了,帶著嗅覺犬在房子四周尋找蹤跡。

奇怪的是,家中的智能門鎖沒有她們外出的記錄,社區的視頻也沒有捕捉到她們的身影。

很快,一些細心的觀眾發現了蹊蹺之處。

8月14日,肯裡斯接受了丹佛一家電視臺的採訪。

在鏡頭裡,當記者讓肯裡斯介紹一下自己的兩個女兒時,肯裡斯一邊說,一邊不停地眨眼睛和吞咽口水。

他的聲音發緊,顯得局促不安,脖子上還有一道可疑的紅色擦傷。

當他說“我想要她們回來”時,竟然忍不住笑出聲,雖然他很快把笑容壓制住了。

這中間還發生了一處口誤。

他說,聯邦調查局昨天就在房子四周搜索,想尋找她們的遺體,但又立刻改口為尋找信息。

新聞視頻下麵有觀眾留言說:

“一些人弄丟自己的狗都比他顯得傷心。”

“這是一份非常好的分析人說謊表現的樣本。”

找出凶手

30歲的妮可也看到了這條新聞,感到十分震驚。她是肯裡斯一個多月前剛認識的情人。

她在一家勘探公司當工程師,剛好和肯裡斯的石油公司有業務合作。

6月中旬,肯裡斯到她的辦公室談事,兩人一下對上了眼。

在妮可看來,肯裡斯是個細心體貼、善解人意的男人。

6月27日,莎蘭帶著兩個女兒,回老家北卡羅來納州度暑假。

肯裡斯和妮可的關係趁機急劇升溫。

在約會時,肯裡斯告訴妮可,他和妻子分居了,正在辦離婚,就差財產分割的一點點小細節。

7月初,兩人發生關係,隨後保持一周約會四五次的頻率。

7月4日,妮可第一次去了克裡斯的家。

7月28日~29日,肯裡斯和妮可到大沙丘保護區旅行。這次周末之旅,肯裡斯徹底拜倒在妮可的裙下。

8月4日,妮可的手機數據顯示,她在網上看了兩個小時的婚紗。

8月7日,莎蘭帶著孩子回到科羅拉多州的家裡,但一切都變了。肯裡斯一個人睡到地下室去了。

不久,莎蘭在發給尼科爾的一條短信中訴苦:“他變了,變得很陌生,不再碰我,也懶得和我說話,我一直想不明白,到底哪兒出了問題。我們之間的關係從沒這樣糟過。我只想哭。”

8月9日,莎蘭去亞利桑那州出差。

8月13日,她剛剛出差回到家,卻離奇失蹤了。

妮可看到這條新聞後,得知這對夫婦不僅沒打算離婚,而且莎蘭還懷著15周的身孕。她稱自己十分震驚,覺得肯裡斯騙了她。

她給肯裡斯不停發信息,打了很長的電話。

肯裡斯給她發了短信:我沒有傷害我的家人

肯裡斯和妮可之間的反常通話,引起了警方的註意。

當警察找妮可瞭解情況時,她和盤托出了一切。

肯裡斯的嫌疑急劇上升。

8月15日,警方給肯裡斯做了一次測謊,肯裡斯沒通過測試,隨即被捕。

得知他被捕的消息,石油公司立刻宣佈,與肯裡斯解除合同。妮可也馬上被公司辭退。

一開始,肯裡斯拒不承認。

預審員突然問他:“莎蘭到底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,才讓你這麼衝動?”

或許這個問題給了他刺激,他突然開口說道:“我不想和她過了。”

隨後,他答應認罪,但必須先和父親見一面。

認罪但繼續說謊

當著父親的面,肯裡斯交代的版本是這樣的:

8月13日清晨,他向莎蘭提出分手,隨後便下樓了。

等他回到樓上卧室,發現莎蘭喪失了理智,正在掐塞西,而貝拉的屍體就在旁邊。

他怒火中燒,掐死了莎蘭。

隨後,他把3具屍體搬上卡車,運到偏遠的石油儲存站,把女兒的屍體分別塞進兩個儲油罐中,又挖了個淺坑,把懷孕的莎蘭埋了。

警方在他交代的地方找到了3具屍體,但屍檢結果並不支持他的說辭。

在莎蘭的屍體上,除了頸部留下肯裡斯的手指印外,沒有任何搏鬥的傷痕,這顯示她更可能是在睡夢中,或者沒有防備的情況下,突然被掐住脖子。

大女兒貝拉的舌頭有幾處被咬破了,表明她死時是清醒的,並且激烈反抗,而小女兒身上沒有掙扎的傷痕。

她們兩個人的死因都是悶死,而不是掐死。

隨著調查的深入,都指向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謀殺。

案發前一天下午,肯裡斯突然打電話給同事,說自己會在第二天早晨去油田,讓他不用過去。他故意支開了同事,是為了第二天能有幾個小時空隙,獨自處理屍體。

案發當天上午,他先打電話給幼兒園,說貝拉和塞西這學期不讀了,以免他們找人。接著,又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房產中介,說自己想出售房子。

其餘時間,他都忙著給妮可發消息,熱情高漲地討論兩個人的未來。

由於莎蘭的家人不希望有更多的死亡,所以檢察官尊重他們的要求,放棄了死刑控罪。

2018年11月6日,肯裡斯被判五個無期徒刑(其中兩個無期徒刑因女兒未滿12歲而額外加刑),另外因其他罪行被判處總共84年以上的有期徒刑,終身不得保釋。

不寒而慄的真相

這起案件轟動了美國。警方稱,這是本世紀發生在美國的最令人心碎的案件。

圖 | 民眾在沃茲家門前紀念兩個孩子

上百家媒體涌入科羅拉多,試圖採訪獄中的肯裡斯,但都被他拒絕了。

最後,60多歲的傳記作者謝麗爾·卡德爾的一句話,終於讓他開口了。

她說:“事已至此,你講出自己的故事,或許可以改變另外一些人的人生。”

在肯裡斯給她的回信中,美國民眾才知道8月13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。而這一切,比他們猜測的情節可怕得多。

肯裡斯承認,殺害莎蘭和女兒的念頭已經在他腦海中浮現幾周了。

8月12日晚上,當他哄兩個女兒上床時,他就對自己說:這是我最後一次給她們裹毯子了。

8月13日,出差回來的莎蘭上床睡覺,兩個人沒有發生爭吵。

5:15,肯裡斯突然下床,走進兩個女兒各自的房間,拿起她們床上的枕頭,把睡夢中的她們先後“悶死”。

接著,他爬回到床上,開始掐死莎蘭。

莎蘭的雙眼充血,無力反抗,瞪著自己的丈夫死去。

他說自己每次回憶那個畫面,印象最深的是,莎蘭的睫毛膏徐徐化開,把整張臉染成了黑色。

但讓肯裡斯震驚的是,當他用床單包裹妻子的屍體時,兩個女兒突然走進了房間。

她們醒過來了!

貝拉的眼睛上有淤青,兩個孩子都明顯受到了驚嚇。

肯裡斯後來相信,這是上天給他的一次機會,讓他就此收手。

但他當時只感到憤怒:為什麼她們還活著?

女兒問肯裡斯:“媽媽怎麼了?”

他回答:“她不舒服。”

當他把妻子的屍體拖下樓梯、裝進卡車時,兩個女兒一臉驚懼地跟在後頭。

4歲的貝拉先哭了起來,而後塞西也開始啜泣。

他聲稱,這一幕簡直是噩夢。

他把莎蘭的頭和腳用垃圾袋綁起來,裝到卡車上,帶著兩個哭泣的女兒開車去油田。

出門前,他沒忘記帶上自己的午餐。

他把莎蘭的屍體拋在地上後,回到車上。

他先從3歲的塞西懷中搶走小毯子,蒙在她頭上,悶死了她。

接著,他扛著塞西的屍體,爬上儲油罐,把屍體扔了下去。

他說,沒想到一切這麼簡單,他還聽見塞西撞擊原油、濺起油花的聲音。

殺死5歲的貝拉的過程是最令人揪心的。

他很驚訝,這個“小小的安靜的貝拉竟然有這麼強的求生欲”。

她看到妹妹死了,明白父親要對她做什麼,開始叫起來:“爸爸,不要!”,並激烈反抗。但肯裡斯並未住手。

他把悶死的貝拉塞進了另一個儲油罐。

由於儲油罐的開口直徑只有20釐米,他把屍體硬塞進去,導致貝拉的金髮被扯掉了一束,屁股的皮擦掉了。

他聲稱,自己把她們扔進儲油罐,不是為了藏屍,主要是擔心貝拉和塞西又像之前那樣再次蘇醒過來,他要斷絕她們任何求生的機會。

石油專家解釋,原油有很強的腐蝕性,如果幼兒的屍體浸泡幾周,可能會溶解為石油和粉塵。

由於莎蘭的屍體太大,不可能被塞進儲油罐,肯裡斯在荒地上挖了一個淺坑。

他把屍體滾下去後,發現有15周身孕的莎蘭好像生孩子了。後來屍檢發現,包裹胎兒的羊膜囊確實戳出來了。

莎蘭的屍體掉下去時,臉朝下。肯裡斯稱自己當時很氣憤,以至於故意不幫她調整姿勢。

肯裡斯在處理完屍體後,去便利店買了一個三明治吃。

他說,殺完人後,自己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輕鬆。

在這封信中,肯裡斯沒有顯示出一絲的悲痛和懺悔。

他在和傳記作者見面時,提及次數最多的是“對不起妮可”,而不是莎蘭以及她的家人。

為什麼這樣一個男人,僅僅為了一段一個多月的婚外情,就製造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悲劇?

2019年2月,為了查清楚這個問題,兩名聯邦調查員前往道奇監獄,一所位於威斯康星州沃潘的最高戒備監獄,對他做了五個小時的訪談,但始終無法弄清他的犯罪動機。

調查人員說,肯裡斯的案子極為少見,他沒有負罪感,不感到羞愧,讓人不寒而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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